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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沈鮮鮮聞言起身,拉著他的胳膊將他牽到了餐桌邊上,聲音因為剛睡醒的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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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  沈鮮鮮聞言起身,拉著他的胳膊將他牽到了餐桌邊上,聲音因為剛睡醒的緣……

沈鮮鮮聞言起身, 拉著他的胳膊將他牽到了餐桌邊上,聲音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軟軟的,有點啞, “那正好, 我跟著教程做了一些, 我自己嘗著還行, 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……”

李逍任由她牽著他,視線落到抓著他胳膊的那只細白漂亮的手上, 聲音極小, 像說給自己,“你做的我都會喜歡。”

“嗯?”沈鮮鮮沒聽清他說的什麽,想到什麽,突然松開他,一雙杏眼彎了幾分, “你隨意吃點,等我一下。”

那一襲修長纖細的黑裙身影閃身進了廚房,客廳安安靜靜, 只剩了他一人。

片刻, 她出現在廚房門口, 手裏捧了一個做工精致的六寸大小的生日蛋糕。

視線相撞的那一瞬, 那雙杏眼愈發彎,那張明媚漂亮的臉隨著那燭光閃爍,她看著他, 這一刻,眼睛裏只有一個他, “生日快樂。”

時間仿佛靜止了,他看著她一步一步朝他靠近, 神思有一瞬間的遲滯。

李逍站在那裏,久久地凝視著她,“你……知道我的生日?”

“不好意思啊,時機不太對,沒來得及準備生日禮物,”沈鮮鮮垂目看了眼手中的蛋糕,語氣中透出幾分慚愧,“只做了個小蛋糕。”

李逍從她手中接過那個蛋糕,盯著蛋糕表面巧克力醬畫的一個人像出神,“畫的是我麽?”

“還能有誰?”沈鮮鮮似乎對自己的手筆頗滿意,“多帥呀。”

李逍似乎笑了下,視線卻並未放在那蛋糕上,只定定落在她的臉上,“謝謝,我很喜歡。”

李逍盯著她,留意到她微微紅腫的眼睛,將蛋糕輕輕放在了桌子上,湊過來些許,蹙眉道,“你哭過?”

沈鮮鮮怔了下,意識到什麽,朝餐桌方向擡了擡下巴,“切洋蔥切的。”

李逍伸手過來,似乎想要碰一碰她的眼睛,意識到不妥又收了回去,只盯著她的眼睛道,“還難受嗎?”

沈鮮鮮搖搖頭,有些好笑,“哪有這麽嬌氣。”

“時間不早了,還好我做完也沒有多久,菜都還熱著,”沈鮮鮮張羅著,“你一定餓壞了,我們趕緊吃飯吧。”

李逍隨著她坐下,微微蹙眉,“你還沒吃飯?”

“沒有呀,”沈鮮鮮給兩個人一人盛了一小碗米飯,理所應當道,“你可是壽星,我當然要陪壽星一起吃飯了。”

李逍似乎笑了下,“好,你陪我。”

沈鮮鮮的確餓了,那些飯菜味道一般她也吃得津津有味。李逍一如既往地端莊優雅,胃口卻是比平日裏要好許多,每一道菜都吃了不少,每一道都很喜歡的樣子。

沈鮮鮮假裝不在意,當下看到自己的廚藝被認可了,渾身疲憊都消下去了,心裏美滋滋的,有點小得意。

兩個人吃過晚飯,一人切了一小塊蛋糕在陽臺上吹風,* 沈鮮鮮吃到一半,想到什麽,突然道,“我在廚房看到一些調酒用的東西,你平時……會調酒?”

“老二買的。”李逍說。

“我說呢,一個不怎麽喝酒的人怎麽會喜歡調酒。”沈鮮鮮眼波流轉,一雙杏眼微微彎了彎,突然將蛋糕放下,“正好有工具在,想喝酒嗎?給你調杯酒?”

李逍將碟子上最後一口蛋糕吃下去,擡眸看過來,“你想喝?”

“你生日嘛,生日總該喝點酒慶祝慶祝,”沈鮮鮮伸了個懶腰,語氣中帶出些隱隱的蠱惑意味,“我調酒的手藝可是一流的,也不是什麽人都有機會喝我調的酒的。”

李逍垂目,片刻,朝她擡了擡下巴,“跟我來。”

李逍放下手中的碟子,轉身走在前面,沈鮮鮮一喜,跟著他走了上去。

沈鮮鮮知道這幢別墅中肯定有酒,但未成想,這裏竟有一間專門的藏酒室。

這間藏酒室位於別墅的地下一層,推門進去,裏面開闊簡約,燈光柔和,造型精美的實木酒架上,擺滿了酒,瓶身的標簽在燈光下光澤閃爍,讓沈鮮鮮這種內行人直接看花了眼。

房間濕度和溫度適宜,空氣中隱約彌漫著淡淡酒香,腳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,心中頗有種沈靜安逸的感覺。

沈鮮鮮靠近玻璃櫥櫃,像賞玩珠寶珍品,頗感意外,“看你平時不怎麽喝酒,你們家存的酒還真不少。”

“老二放的。”李逍說。

沈鮮鮮扭頭看他一眼,半真半假道,“這裏的酒我可以隨便挑麽?萬一挑到了別人的心肝怎麽辦呀?”

李逍微微笑了下,“不會,你自便。”

沈鮮鮮抿唇一笑,在裏面游蕩一圈,最後取了三瓶中規中矩的上去。一瓶金酒,一瓶藍橙力嬌酒,一瓶朗姆酒。

二人回到客廳,並排坐在沙發上,方才取上來的酒,和一些需要用到的果汁配料,以及一個搖酒器和兩個大號的高腳杯,都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。

沈鮮鮮將披散著的頭發在身後紮了一個麻花辮低馬尾,手裏忙碌起來,神情專註自信,唇角不自覺微微揚起一抹弧度,帶著點俏皮的小得意。

沈鮮鮮手法嫻熟,顯然不是第一次做。不消片刻,兩杯晶瑩剔透的雞尾酒大功告成,一杯呈深藍色,深邃似海洋,一杯呈紅寶石色,熱烈似火焰。

兩杯酒在茶幾上放好,一紅一藍,各有千秋。

李逍盯著那兩杯酒,“有名字麽?”他問。

“有。”

李逍的視線落到紅色那杯上,“這杯叫什麽?”

“血色浪漫。”

“另一杯呢?”

“深藍色的夜晚。”

沈鮮鮮看過來,“你要喝哪個?”

“深藍色的夜晚,血色浪漫。”

那道微啞清冽的聲音將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吐出來,近乎纏綿。

沈鮮鮮怔了怔,被那聲音燎得心中一顫,她怎麽沒發現這兩個唯美的名字連在一起讀,這麽的色氣,這麽的引人遐想……

李逍低著頭,兩個人的身體貼得有些近,這兩杯酒的名字在柔和的燈光下被發酵,氛圍突然變得有些暧昧。

那道視線直白落在她臉上,沈鮮鮮心臟漏跳一拍。

“兩杯都要喝?好呀,我不跟你搶,”沈鮮鮮強行安撫住作亂的心跳,“但是我友好提示,這兩杯酒後勁都有點大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行,我沒灌你啊,是你自己要喝的。”

沈鮮鮮撇清關系,抿唇一樂,將兩杯酒都推給了他。

然後,在她表面勸阻實則期待的目光中,李逍小口小口飲完了那兩杯酒。

她調的酒,口感自不必說,但後勁兒有多大她心裏卻比誰都清楚。當下饒有興趣盯著李逍,像是期待著什麽。

李逍喝完酒坐在沙發上,還是安安靜靜的,神色粗看之下並無異樣。細細觀之,卻可窺見眸間醉意,眼神也不似以往清明,多了幾分脆弱和迷離。

兩個人坐在那裏,那一汪醉意很快被時間發酵,變得濃稠起來。

那張如玉如琢的臉上泛起一層酒氣,他依舊盯著她,眼神朦朧而灼熱。

沈鮮鮮好似專等著這一刻,當下抿唇一笑,頗有種惡趣味得逞的意味,“醉了?”

李逍似乎有些不舒服,當下軟綿綿向後仰靠在沙發上,身上多了幾分平日裏少見的隨意和慵懶。他盯著她,喉結滾了滾,聲音帶著幾分沙啞,“有點。”

有點?沈鮮鮮在心裏又是一樂,看你的模樣可不止是有點。

果然是這樣,李逍這樣的人,連喝醉了也不會出什麽醜態。

不像有的人,一喝醉了就可勁兒作,胡攪蠻纏,口不擇言,比如盛某。

沈鮮鮮看著他,頓了下,試探發問,“如果這個時候我問你問題,聽到的是不是都是實話?”

“你什麽時候問我問題,聽到的都是實話。”李逍淡淡應道。

“我才不信。”沈鮮鮮笑了下,看著他,突然神使鬼差道,“那我問你個問題,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?”

李逍直勾勾盯著她,久久沒有言語。

半晌,就在沈鮮鮮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,他喉結動了動,輕輕吐出來兩個字:“仙女。”

仙女?

沈鮮鮮扯了扯嘴角,像個戳破小孩幻想的惡毒大人,“世界上沒有仙女。”

那人仍盯著她,意味不明,“有。”

李逍久久地看著她,喉結動了動,忽而有些僵硬將臉別開半分。片刻,他合上了眼,將她隔在了視線之外。

燈光柔和,沿著他的側臉勾勒出分明的線條。他閉著眼睛,睫毛長而濃密。

他是真的喝醉了,沈鮮鮮想。

沈鮮鮮坐在一側,托腮盯著他安靜的側顏,一時晃神。

她的視線落到他長長的睫毛上,落到他高挺的鼻子上,然後停在他微翹的唇角上——

一個很適合接吻的角度……

這個念頭跳出來,沈鮮鮮楞了楞,旋即像是被火燎了一下,豁然坐直了身體。

她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嚇到,回過神來兩只手捂住臉頰,像懲罰,又像紓解,掌心在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上輕輕拍了幾下。

她在想什麽?真是瘋了。

這麽流氓的想法是怎麽到她純潔的腦子裏去的?

大逆不道,實屬大逆不道。

鬼迷心竅,實在鬼迷心竅。

沈鮮鮮正拍臉懊悔,下一瞬,那人忽而俯身過來,她的兩只手腕驀地被他捉住。

那雙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的手從她臉上拿開,他捧著她的臉,大拇指在她拍過的地方極輕極輕地蹭了蹭。

像在安撫一件價值連城的白瓷,看過來的目光中有種莫名的幽怨,好像不滿自己的寶貝被人肆意對待。

鼻息間是混合著淡淡酒香的獨屬於李逍的清冽氣息,臉上的觸感極輕極柔,對上那雙深邃的漂亮的眼睛,一刻之間,沈鮮鮮心裏明明白白閃過兩個大字——

“完了”。

她完了。

她疑神疑鬼,她左右試探。

卻在把別人的心意弄清楚之前,先一步看清了自己的心意。

那種想得到想擁有的占有欲,那種想靠近不敢靠近的糾結,那種沒由來的患得患失,通通指向一個答案。

她喜歡他。

她喜歡上李逍了。

什麽時候開始的,這種念頭是什麽時候種下的,她一無所查。

像被人誘哄著啟了程,迷迷糊糊上了路,待她意識到不對往回看的時候,驀然發現自己已走很遠很遠,幾乎不能回頭。

……

當天晚上,沈鮮鮮罕見地夢到了江馳。

時隔多年,他又一次出現在她夢裏。

她已經長大了,他還是那個滿身意氣的少年。

他來她的宿舍樓下等她,穿著大學時常穿那件黑色沖鋒衣,插兜站在枇杷樹下。

她在夢裏並不知道這是個夢,一如曾經那般快樂地從宿舍樓上跑下來,朝他快意招手,然後熱烈地奔向他。

可夢裏的江馳並沒有像她記憶中那樣也朝她走來,他只是站在那棵枇杷樹下,笑意微微看著她。

她跑過去,下意識想要去挽他的手。

他第一次沒有回應她的動作,看著她,一臉痞笑,“有喜歡的人了,對嗎?”

一個陽光燦爛的,沒有惡意的笑。

可她一瞬之間,遍體生寒。

沈鮮鮮從夢中驚醒,臉色煞白。

她曲腿坐在床上,身上大汗淋漓,再也睡不著了。

天還未亮,她不知道是什麽時辰,就那麽靠在床頭,發了許久的呆。

當初她跟盛澤契約結婚,兩個人對外以夫妻之名生活,“盛澤老婆”的身份勳章在她身上戴了兩年之久。

即便如此,她想起江馳時,也從來都還坦然的,無論什麽時候在夢裏見到江馳,她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直視他的眼睛。

可當下,她跟李逍分明什麽都沒發生,她卻第一次有了背叛的感覺。

因為她知道她動心了。

她問心有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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